其實,我是見證了他倆的愛情的。那次,我們一行四人結伴去長沙旅行,在那個傳說中的火宮殿,他們捧著一碗長沙臭豆腐,吃得不亦樂乎。留在舊照片上的她白衣白裙、笑意膠原蛋白盈盈,他則是個年輕陽光的小伙子。本著一腔少女情懷,她不惜和家人反目,執拗地嫁給了一文不名但多才多藝的他。
  什麼時候,我們再一起去長沙吃臭豆腐啊。每次聚到一起,我們總是不約而同地回憶起那次長吳哥窟沙之旅。彼時,尚沒有微博、微信,但我們能常常聚會,每個人的生活也都能用點滴片斷連成一幅完整的畫面。
  坐在他們家的餐廳里,吃著他做的家常菜,她總是一邊吃飯一邊稱贊:“好香啊。”記得那天,客廳的燈光暖暖地灑下來,照在書架上她收藏的各種小玩意兒上。在家裡,他是僕人京站美食,她是公主。
  他默默地做她的新好丈夫,她卻沒有停下往前奔跑的腳步。結婚第二當鋪年,她就辭了職,離開省城到北京進修金融班,他則留在家裡,用微薄的工資幫她付學費,照顧雙方的老人。她開始讀EMBA,他也開始在家裡充電,上各種培訓班,考各種資格證書。等到她在北京找到理想的工作站穩了腳跟,期待他來團聚的時候,他卻猶豫了,“我去那邊,能做什麼?”
  她有她的大理想,而他要的,不過是安安穩穩的日子,粗茶usb淡飯的生活。一年的拉鋸戰後,疲憊的兩個人決定和平分手。
  我知道,我們再也不可能一起去長沙,吃火宮殿的臭豆腐了。我能做的,只是通過微博、微信,看著他倆在各自的軌跡上生活。
  他再婚、生子,在微信的朋友圈,他秀兒子一周歲的照片,秀自己燒的雞翅,秀清晨窗外的樹林、雨夜斑駁的燈光、第一片落下的雪花。照片上的他漸漸發福,看得出對生活的滿足。
  她呢,按照自己的節奏,跳槽,再跳槽,離職,創業,從白領、金領到合伙人、老闆。朋友圈裡,她秀的照片多是各種研討會、俱樂部、國際峰會,旅行的照片也往往是多瑙河、阿爾卑斯山。她不再留長髮,每天一小時的健身房鍛煉,讓她還保持著苗條的身材。據我所知,她也和不同的人談戀愛。
  直到有一天,她在朋友圈公佈,她要結婚了,求祝福。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下,她才扭扭捏捏秀出了新郎的照片,那是位離異的留洋博士,看外形,是和他截然相反的類型。不過從那以後,她秀出的照片開始多了藍天、落葉、清晨灑在餐桌上的陽光,以及博士親手做的羅宋湯和奶酪麵包三明治。
  最近一次碰面,我和她坐在東方廣場那家著名的牛扒店里。攪著面前的咖啡,她語調緩緩,“他很好。”我知道,這個他指的是留洋博士。“雖然他的工資只是我們家庭收入的零頭,但他很顧家,也很會做飯。在家裡,我依然是公主。”頓了頓,她嘆了口氣,“其實,骨子裡,他們是同一類人。”她把頭轉向窗外,那裡是車水馬龍的長安街,“我以為,我的夢想就是在首都最貴的寫字樓里,有自己的立足之地。如今,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。但生活的軌跡,我覺得,自己只是畫了一個圈,現在又回到了原點。”  (原標題:臭豆腐和奶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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